2007年8月26日

R580.隱劍孤影抄


R580.
隱劍孤影抄(Kakushi Ken Koei Sho)。藤澤周平/李長聲。木馬文化。2006。264頁。07/08/26-07/08/26

一個下午就看完,捨不得去睡午覺的藤澤周平。篇篇都有只傳授一人的「祕劍」;都有無法圓滿的的無奈、貪念、癡嗔;都有不得不出劍的難處;都有比劍的場景;都有死亡還有……愛。

「邪劍龍尾」。中了「仙人跳」的年輕劍士絃之助,不得不接受女子喜好比劍的丈夫挑戰。但唯一會密技「遊龍回尾」(冷不防轉身,霎那間削減對手劍氣,趁虛迴轉劈下致命一刀)的父親早在半年前就中風臥病在床,絃之助在善解父意的姐姐幫助下,雖然學會祕技贏了比劍,但卻不因為這個並不怎麼光明正大的邪劍絕招的獲勝而感到歡喜。

「怯劍松風」。結婚五年的妻子從來沒有看過丈夫使劍,當初媒人所說的「劍豪」,在自己眼中不過是個其貌不揚又怯懦的男人。漸漸興起的不屑之心,差點讓她成了婚姻的出軌者。直到丈夫不得不接受護衛少主的工作,施展如「松風」秘技(像松枝受風,形成一堵柔軟的牆,接受對手的劍氣更加凌厲),成功抵擋了三名刺客的進攻,立功加薪,但做妻子的「並非為了那件事才愛丈夫。她愛曬黑的、規規矩矩執勤的、懦弱的丈夫,這就滿足了。」(p.68

「黑劍虎眼」。志野的父親因為直言藩主施政的不當,在一個漆黑不見指的黑夜,被不知名的刺客施展「虎眼」(暗夜揮刀如白晝),在回家的路上截殺,一刀斃命。所有證據直指和志野定了親的未婚夫太四郎是最可能的人選,志野的哥哥達之助找機會單挑太四郎,志野的婚事也因此告吹。但另嫁他人的志野在結婚七年後,在個只剩微微星光的黑夜哩,聽到丈夫周助和五歲兒子那像單純玩遊戲,又像在訓練虎眼眼力的對話,心中不禁茫然起來。

「必死劍鳥刺」。因刺殺藩主干政愛妾的兼見三左衛門,能夠重新復職並且負責保護藩主,連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直到最後,盡忠職守斬殺了前來砍殺藩主的土豪高明劍士後,負了重傷的自己卻被團團包圍時,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是政爭下的一個工具。利用他的家老津田欺身探視倒地不起的三左衛門時,三左衛門使出自創的絕招「鳥刺」(半死時使出的必死劍招),為自己的黃泉路上贏得了新夥伴。

「隱劍鬼爪」。片桐宗藏基於職守不得不和昔日的同窗狹間彌市郎對決,曾經比試時敗給片桐的狹間總以為自己的敗仗是因為師傅偏心,把「鬼爪」(室內搏鬥的短刀術,出手極快,刃上滴血不留)的祕劍傳授給片桐。其實不然。見不得光的祕劍「鬼爪」,最後被片桐用來刺殺品德惡劣的上司,替狹間報了妻子被玩弄的仇。

「雌劍細波」。被丈夫因為長相醜陋而嫌棄的女子,替武藝低下的丈夫出面接受決鬥,使出絕門祕劍「細波」(傷口極小,卻深可見骨),殺死前來惹事的對手。在外假借工作冶遊的丈夫終於大澈大悟,跑去決鬥場所,背起受傷的妻子,「…身體很重,重的那麼輕快。」(p.179

「惡運劍刈蘆」。因和寡嫂畸戀而不得不退婚的炫次郎,失手殺死了未婚妻的哥哥因而亡命天涯。負責追捕的是炫次郎的同門兄弟兵馬,但他並沒有破解師父獨傳炫次郎祕劍「刈蘆」(使交鋒的刀自刀根盡折)的把握,於是前去向師父討教。兩面為難的師父只給了兵馬一項指示,說「四天派」中有破解之道。兵馬最後的勝利得自他想到四天派當中雙刀的用法。

「宿命劍鬼奔」。小關十太夫和伊部帶刀是糾纏一輩子的對手,習劍、喜歡上同一名女子、出仕的政爭;到兒子輩時仍未停歇---十太夫的大兒子和伊部兒子傳七郎決鬥,卻因中埋伏而死;幾年後二兒子千滿太和傳七郎在路上起了衝突,雖然殺了對方,但為了不連累家門的千滿太回房後自殺身亡。把已經瓦解的小關家都安排妥當後,十太夫邀約伊部決鬥。纏鬥三、四十年的雙方都使出絕招,師父密傳十太夫的「鬼奔」(快速在敵人面前疾奔,突然出手送上致命一擊)雖然還是讓十太夫得手,但還是受了重傷。對人生以了無留念的十太夫盤坐在對決的馬場,敞開衣襟-----

「呀!撕裂馬場的黑暗,響起一生運足氣力的吶喊。然後,黑暗中延續了一會兒低低的呻吟和人體蠕動的聲響。終於,那也停止了,周圍就只有拍打五間川岸的水聲。霧開始覆蓋了馬場。」(p.264

那些兵刃相見的流血場面,真的不是通篇文章最重要的重點,雖然往往知道鋪陳的所有文字,最後一定要有個那樣刀光劍影的總結,但作者最棒、最令人再三低吟的,永遠是故事最後最後的那一小段寫景、寫人心的文字。

另外曾經改編拍過電影的「隱劍鬼爪」,看過原著後,更加佩服導演山田洋次的功力,電影的細膩,一點也沒有折煞原著的文字魅力,有些地方,尤其是主角和女僕之間的情愫,處理的還更加令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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