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297. 生死謎藏

R1297. 生死謎藏。黃勝堅口述/二泉印月整理。大塊。2010。241頁。15/11/07-15/11/11。

 

最初是從雜誌專訪知道時任台大醫院金山分院的黃院長，文中介紹他在金山地區推動的安寧照護/居家照護。今年十月，聽了現任台北聯合醫院總院長黃醫師的演講，這次看著好多記錄影片，看著醫護人員如何到家中服務，不但照料病患，還有病患的家屬。隨著影片看著一個個生命流逝，淚流滿面的我發現忘了帶手帕，只好掏出早晨順手拿來擦腳踏車座墊的抹布，粗粗硬硬地往臉上抹去。不用不行啊！一直哭一直哭，鼻涕眼淚流不停……

最早死亡記憶是阿祖過世。大概還是四、五歲的時候，突然間家門前的小巷子莫名其妙堵了起來，大帳篷下有塊大布幕，布幔後面有著大人叫我不要隨便跑進去看的大木頭箱子。

那是什麼？還是調皮找了縫隙鑽了過去，指著棺材問。

阿祖躺在裡面。

真不明白。那個之前還因為抱著我被我扯鬍子的人，怎麼就躺在一個看起來頂不舒服的硬殼子裡？

大人忙到懶得回答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我，但那個熱風吹起布幔就看到架高放在「椅條仔」上面的棺材的夏日，是啞啞學語的我，心底最早烙下來的死亡印記。

小學低年級的時候，大我四五歲的表哥夭折，只記得舅媽哭得很傷心。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外公過世；大學的時候，外婆過世；之後祖父祖母過世。可能是因為從小不是那麼親近，傷心難過也就只在喪禮穿著孝服的那段時間。

真正見識到死亡的面貌，是親見前晚還揮手要我開車小心回家的父親，再見面的第二天清晨，卻已是躺在床上沒了任何反應的屍體了。「失去」的痛楚，總是變換各種面貌出現，一年兩年三年，慢慢以為傷心已經變成懷念，不料，卻在幾年後一個大白天的午覺又夢到父親，最後還是嚎啕大哭抽咽地醒來。我才知道，在父親臨終時沒能隨侍身邊，那遺憾，這麼多年來始終沒有離開過。

書中介紹了36個黃醫師經手的死亡故事，因為死亡是那樣的身不由己，在有生之年要好好的活，也要預先想好，可以怎樣好好的死。簽署「不施行心肺復書術—Do Not Resuscitate—同意書」，應該是必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