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932. EXIT

 

R1932. EXIT。Belinda Bauer。Bantam Press。2020。325頁。2024/03/30-2024/04/08。
 
75歲的Felix Pink在兒子、妻子相繼離世後，秘密擔任「陪伴自殺者嚥下最後一口氣」—Exiteer—的志工。一日，夥同新進人員Amanda一起進入Cann家執行她的初次任務。過程中雖然Amanda出手把輸送過量笑氣（可致死毒氣）的面罩遞給自殺者，違反Exiteer只能是陪伴者，不能是加工者的鐵律外，曾出手制止無效的Felix寬容地覺得行動還算是圓滿順利。然而這樣的結論很快就被推翻…原來屋內真正要安樂死的是祖父，而不是眼前躺在床上已經死掉的兒子。
 
接下來進入疑犯Felix混亂逃亡、認真警察Calvin Bridge追兇的主線，伴隨受害者Cann一家三代—擁有房產的重症老人Skipper、有肺部疾病的好賭兒子、恰巧是Amanda男友的孫子—到底誰才是這場「誤殺」的本來目標？誰是讓Felix成為替罪羔羊的真正兇手？引申出來的是一個構造簡單卻收益極佳的犯罪計謀：由不知情的Exiteer護送上路的死者必有房產，隨後出現的討債集團逼迫遺屬賤價脫手房產而得利。首腦的貪婪包裝在人道主義之下，加上「碰巧」的感情糾葛，兩個無腦的打手等等等等。
 
很難不邊看邊笑啊！
 
細細爬梳人物的來龍去脈，讓這部黑色喜劇的謀殺故事更顯深度，例如主角Felix是75歲的老先生，圍繞在孤單的課題是：人可不可以決定自己的死亡？陪伴一心求死卻又不想孤單上路的人是不道德的嗎？還有點孩子氣的警察Calvin的父親母親哥哥姊姊非盜即娼的家庭黑歷史，成了他努力伸張正義時無法自信的黑影。
 
每個出場人物不論分量多少，都有其在這個故事中不可取代的重要位置。開始的時候，還會為作者似乎花過多力氣描繪無法一眼看出關聯的新章節或新角色或新場景而分心，但之後不斷收攏四放的線索，便發現所有的「巧合」都是精緻的巧妙設計。
 
看過作者幾本書，主角設定都是不一樣年紀的男性：《Blacklands》是12歲的男孩；《Rubbernecker》是有亞斯伯格症的年輕人；《Snap》是11歲長到15歲的青少年；而這本《Exit》的Felix是75歲的老先生。不論有沒有用第一人稱的「我」來書寫，作者總是能把這些主人翁清澄的、混亂的、年輕的、日暮的總總心境，以「就是這個年紀會這樣想」地傳達出來。
 
這本書的結局是喜劇表層下最深沉的課題，死亡。相較其他著作的結局，這個故事最後讓Felix用另種形式再做一次了Exiteer—身懷絕症、曾是船員的Skipper駕著即將失去動力的船向外海航去，他回頭望向河岸——
Miss Knott had gone for help, but Felix still just stood.
Skipper Cann waved goodbye, and his friend waved back.
 
死亡。選擇死亡。
 
句子都看完了，怎麼會覺得重重撞擊在胸口，久久無法釋懷？
 
年紀使然吧！
 
應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