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1日

R1858. 樓上的好人







R1858. 樓上的好人。陳思宏。鏡文學。2022336頁。2023/05/25-2023/05/28
 
故事始自三姊弟的大姊因黑衣人的恐嚇,急急忙忙離開家鄉員林,在燠熱難耐的盛夏之日抵達柏林投靠久未聯絡的小弟。
 
大姊在不識語言的環境中驚恐、昏睡、迷路、哭泣、應對,並企圖重建與宛若陌生人的小弟間的關係。故事的另一方面則藉由大姊閱讀母親寫在筆記本中男人的描述,漸漸使讀者了解,住在員林火車站邊兩層搖搖欲墜的老舊房子裡的這家人間,恩怨糾纏的過往——
 
名字叫美麗也長得很美麗的單親母親,帶著三個不同父親的小孩,靠著替男人剪洗頭髮,以及和男人上到二樓房間成為孩子口中的「樓上的好人」維生。貌不驚人的大姊成長為被學生喚作「老處女」的高中國文老師;好賭的大弟散盡家財後到處躲債,惹得黑衣人到學校堵大姊;不論是書本、電影對白、音樂都過目不忘的神童小弟,登場時已去國多年並在柏林大學任教,和米其林餐廳主廚的德籍男友正準備要結婚。
 
兩條新舊敘事線交錯進行,隨著老處女大姊的性啟蒙之旅,不斷地提醒讀者「倒底在小弟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汗涔涔的柏林溽暑遇到這個、那個人後,情節終於回到當年的那個颱風天大雨夜:所有的受害者都是罪行的目擊者和加害者;所有「樓上的好人」都是殺人後的善後者和共犯者。
 
《鬼地方》作者再次呈現交織虛實世界的功力,同樣在小說中以一樁謀殺案為核心,鋪陳出社會生活中的種種迫害:貧窮(泡麵是救贖的食物);女性地位(重男輕女、沒結婚沒人要);體態(平板、胸小、馬臉…);同性戀(不正常、變態)…。然而這次收攏後的結局終於是海闊天空,禁縛在責任、沒自信、內疚、道德、他人眼光中的平凡女性(大姊),拋棄受限的束縛,斬斷過往的牽絆,在異地中迎向任意重生的新的自我。
 
讀過作者的兩本小說,其中背景設定和主要角色都可以和作者談其家族的訪談相應和:蜚語流言的鄉下、同性戀弟弟、為家族犧牲的姊姊、逃避賭債不見蹤影的哥哥、暴富的村長/校長/董事長…。仔細回顧成長之路,跳脫離開成長之地後,在「真實」的細末中倒入「想像力」的汁液,用上「才情」的麵棍,才能桿出一幕幕自成紋理的篇章。
 
如何寫出和自己和解的故事?看來得先好好想起可能遺忘的那些成長片段,再來就是動筆、動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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