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768. 雨的守望者. Sentinelle de la pluie. The Rain Watcher

 

R1768. 雨的守望者. Sentinelle de la pluie. The Rain Watcher。Tatiana de Rosnay/呂玉蟬。時報。2020。319頁。2022/01/20-2022/01/30。
 
這是個同志兒子向父親出櫃的故事。
 
為慶祝父親保羅七十大壽和父母結婚四十周年，名攝影師林登(Linden)從舊金山趕赴巴黎，和父母與二嫁倫敦的姐姐蒂莉婭(Tilia)會合。不料連日豪雨不斷，塞納河暴漲成災，更糟的是父親居然在晚餐突然中風昏迷。
 
故事兩線並行—章節的開頭是以小男孩的口吻敘述陳年往事：美麗的花園、可愛的褓母姊姊、一棵大樹；另外則是林登在大雨滂沱的巴黎，處處走動描繪驚恐的洪水，也回憶因性向在學校而被霸凌的少年時光；懷念搬到巴黎同住也是第一個出櫃對象的阿姨；想著曾經的情人；和在舊金山家中準備共度餘生的伴侶薩夏。
 
一直到最後，已經無法言語的父親示意兒子回老家，在那株四百歲大椴樹高處的陳年樹洞裡，挖出塵封的小鐵盒，裡面的剪報、一封手寫的信，將曾是小男孩的保羅所目睹的一樁命案，和之後奉獻護樹的人生之間的淵源，向因他的靜默而總覺得被排拒在外的最親愛的家人，敞開遲來的雙臂。

最親密的家人，卻是最無法坦誠的對象，因為「在乎」得太抽象，反而不知道要怎樣不那麼在乎地好好表達。姊姊蒂莉婭終於說出致命車禍的始末；媽媽蘿倫終於向林登為自己聽到他出櫃時的言語道歉；林登終於望著大雨的窗外向在病床上無法言語的父親坦白自己的性向；最後終於，死後的父親用樹洞中的鐵盒子向家人揭露影響自己一生最重要的那一天……

作者肯定是熟悉巴黎的，通篇濕漉漉的大雨，用著各種不同描繪，活靈活現地流竄在這一區、那一條路。跟著林登的性向認同之路，背負著揮之不去的慘澹印記，一起從明媚舊金山回到當年急於逃出的巴黎，重新裹上黏膩、沉重、濕冷的過去，就像沉浸在永無停歇、一直上漲的洪水裡。
 
然而雨終究會停的，陽光怎樣都會再露臉，最困難的是等待，懷抱希望的等待，在不知盡頭何時到來卻還能勉力維持不墜的心緒，那是最艱難的部分，自己和自己最困難的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