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338. 摩天大樓. SKY-SCRAPER

R1338. 摩天大樓. SKY-SCRAPER。陳雪。麥田。2015。411頁。16/05/03-16/05/05。

FB上追蹤的一名作家談到最近看的書，說這本「摩天大樓」是近年來少有好看的華文作品。上網預約了新書，兩個星期後輪到我，然後就放在書架上和其他20幾本的待閱書一起排排站，直到收到圖書館通知借書期將屆，而網上續借又失敗，不甘願就這樣送回去，只好卯起來定了作戰計畫，好在不辱使命，終於在三個晚上看完這本巨作。

序章寫了世界上兩棟大樓：南非的龐特塔，委內瑞拉的大衛塔。萬丈高樓平地起地興盛而後衰敗如廢墟，在漸漸轉型成自給自足的小宇宙。

接著帶入這在台北市和新北市交接「雙和市」的大樓，第一部份的七個人物，個各都可以是個短篇小說的主角：本是銀行員的菁英青年，在車禍撞死人後自我放逐成了大樓警衛的謝保羅；背著母親和繼父債務，從小在家暴環境中長大卻常保脫俗美麗的咖啡店長鍾美麗；租賃業務幾乎涵蓋這整個幾千戶社區的仲介林夣宇；得了「懼曠症」而足不出戶的羅曼史作家吳明月；在吳明月家不但煮飯打掃還兼跑腿照顧的鐘點管家葉美麗；白手起家野心勃勃的室內設計師林大森，還有他懷了孕的有錢千金卻無嬌氣的太太李茉莉。

到了第二章，咖啡店長鍾美麗被人家謀殺，死在租來的小套房裡，突然發現這個外表冰清玉潔的29歲女子，有著複雜異常的男女關係，除了第一部份提到的嫌疑犯，像偷窺鍾美麗的45歲仲介林夢宇；青梅竹馬重逢而演變成外遇對象的林大森；還有鍾美麗同母異父的弟弟，老是糾纏她的繼父，正在交往的電腦工程師男友。再加上新登場的旁觀者─由警衛的李東林負責說明他眼中鍾美麗和謝保羅最後的戀情；葉美麗、吳明月以朋友的身分敘事；咖啡廳老闆講自己的同志生活；交情遠點的鄰居孕婦李愛米；便利超商店員，咖啡廳常客，咖啡店工讀生，兩個嫌疑犯的太太……。每個人都講上一段，一個個「配角」也站上單篇的主角。

鍾美麗像是這棟摩天大樓的正中央的中庭天井，其他每個人就像各層樓的房子，關上門後都有不為人知的人生，即使每個房子並非有所關連，但每個單位推開門跨出步，一眼看到就是中庭天井。

最後，兇手是是吸毒殺人的繼父，但重點並非破案案件，而是一干人等在鍾美麗死後沒再逃避，決定認真的人生：謝保羅回鄉學做麵包師傅；吳明月克服懼曠症，踏出家門。櫃檯警衛李東林是蓋上最後一頁的敘事者，死了一個美麗女子之後，大樓依然摩天，哀樂興衰的漣漪終趨於平靜。

故事以敘述見長，沒有什麼對話場面，扎扎實實的每一頁都是滿滿的字，複雜情境，轉折心事細膩精緻，果然是近年來所看華文作品的傑作。對描繪角色對話常有障礙的我而言，這樣的寫法，應是很好的仿效對象。

也許可以，可望也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