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194. 愛波的輓歌. Elegy for April

R1194. 愛波的輓歌. Elegy for April。Benjamin Black / 吳菲菲。書林。2012。269頁。13/11/16-13/11/18。

奎克的女兒菲比發現她的朋友愛波失蹤了。

愛波死去的父親是出名的抗英民族英雄，叔叔是當今部長官員，哥哥是婦產科權威。也在當醫生的愛波是顯赫家世中的黑羊，不但在家族，還有在外名聲都不怎好。

菲比本來天天都會和愛波通上話，兩個星期空白後，她相信愛波出了意外。她分別向其他三個定期「小眾」聚會的朋友──一個報社記者、一個比跑龍套高明一點兒的女演員、一個非洲黑人醫科留學生──打探，沒有人替愛波擔心。

菲比找上在同家醫院工作的父親奎克，希望他幫忙找愛波。奎克向愛波家人詢問，不但碰了一鼻子灰還火得不得了。這種把「家族名譽」擺在匾額上的家庭成員，沒一個不可惡的。

再一次，案子的本身不複雜，在外的名聲重到沒有人有勇氣掀開清掃裡面驚人的不堪。牽涉到亂倫、墮胎，只剩「死亡」是最後也是最漂亮的蓋屍布。

愛波是因為墮胎不慎死的，但使她懷孕的親哥哥自殺前還是沒有說出那天的經過，還有屍體是怎麼處理的。這樣語焉不詳的小說還能這麼好看，實在是因為他描述的功力讓人領略到：豐富的想像往往比單純的真相還要有說服力的。

這次大半坐在電腦書桌前看這書的，這才有機會看到好句子就抄/敲下來。附錄於後，以茲紀念。圖書館中文譯本就三本，下次要看「奎克」，就得看英文版了。

「這是冬日天氣最惡劣的時節，而愛波‧拉特默不見了蹤影。」(p.2) 【這本書的第一句話】

「這場二月濃霧降下好多天了，依然沒有散去的跡象。在裹住的寂靜中，城市像突然失明者一樣神情困惑。身形模糊如病患的人們緊沿房屋的正面和圍欄在昏暗中摸索前進，時而在街角處猶豫停下並小心用腳去摸尋人行道邊沿。打開頭燈的汽車聳然現身，有如巨大的昆蟲，所排放的奶色煙氣從其尾部細細曳出。」(p.2)

「細雨落下來，似乎不懷好意地在卵石上微微閃爍，使她不得不一路小心，以免跌倒。」(p.93)

「從那天開始，哈克特認為生命是一場發現之旅──即便所發現之事既不充分、也不足為道──而自己則是整船視眼朦朧、只知反覆丟下和拉起鉛錘線之水手中唯一的守望者。海面在四週一望無盡，似乎無論是否風平浪靜，那就是唯一可見和可知的，但實際上卻有一全然不同的世界躺藏在海水下方，深淵裡充滿了暗暗閃光的異類生物。」(p.96)

「…他不改阿腴的微笑，使得他的譴責更顯尖酸。」(p.119)

「…她常在睡了一、兩個鐘頭後從惡夢中驚醒，記不得孟鐘絲毫細節。如此消失的夢有如一頭快跑入洞、只留下恐怖和汙穢氣氛的動物；這或許才是最讓她驚怕的。」(p.135)

「人不可能在癡執中發現樂趣。…你最初──如果有最初的話──會以為那是你一生最快活的事。……但之後，當你已經陷於其中而無法脫身時，它只是間牢房而已。…在這牢房哩，你無限渴望地抬頭看那高不可攀的鐵窗，看著陽光和那小片藍天，然後發現自己對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一無所知。」(p.140)

「…他裡面某種被鎖上一輩子的東西開始鬆動並發出摩擦和碾軋的聲音，有如移動中的冰河或破碎中的冰山。」(p.145)

「警探書桌後的小窗在晴天時就已滿是塵垢，而在這颳風下雨的日子，日光必須奮戰才得穿過那些淌水及起霧的窗玻璃。」(p.147)

「孤單的人永遠是最好的目擊者。」(p.148)